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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大黑是谁?猫呀。
大黑来我们家时,还没满月。戗毛戗刺的,肚皮和尾巴尖上的毛都没长全,露着肉皮。这个大黑,破了我从前“不再养猫”的誓言,到是满足了“如果碰到一只纯黑的小猫,还可以考虑”的另一个想法。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大黑始终没按照我的梦想那样长大,没长出圆滚滚、胖得肚皮贴地的肉身体和一张大圆脸。它骨骼精瘦修长,尾巴也又细又长,高高竖在屁股后面,旗杆一样,左右招展,玉树临风,体格风骚。略瘦而长的脸上,*绿色的双眼好似玻璃球,滴溜圆。时而瞳孔又黑又大,时而瞳孔变细变长。
要是以为它瘦弱,那你就错了,抱一下,沉甸甸的,秤砣般坠手。别看它瘦,净肌肉。这个大黑,还破了我“养只胖猫”的梦想,让我最终“只猜对了颜色”。
其实一开始,连颜色都差点猜错。来我家两三个月后,巴掌大的大黑渐渐长大,毛也长全了,居然长出狸猫花纹,一道一道的,中间稀稀拉拉夹杂数根白毛,还长着一根白睫毛和一根白胡子。我痛心疾首:“大黑,你个骗子,说好的黑猫呢?说好的纯黑色呢?”
我左看右看,没忍住,在大黑的白睫毛上动了动手脚,拔掉它。白胡子也拿指甲刀剪掉。趁大黑躺床上晒太阳的时候,一根一根帮它薅白毛。说也有趣,大黑的白胡子和白睫毛居然没再长出来。最争气的是,四年过去了,它居然没长成条纹花狸猫,而是纯纯的大黑。毛皮如黑缎子般光亮。
嘿嘿,算你识相。
七年前的大黑和它的小铲屎官我是谁?我在哪?②
毛糊糊是谁?另一只猫呀。
遇见毛糊糊的时候,我正陪小金同学在补课班写作业。
毛糊糊出溜出溜,也不知道从哪儿溜达进教室的。花里胡哨、糊里糊涂的毛色,第一眼都没看出它是个什么东西。我俩面面相觑了一下:是——猫?!
它溜达间,看到侧脸,扁脸!莫非是加菲猫?
我和小金同学同时离座,奔猫而去,“咪咪、咪咪”地招唤它。毛糊糊亲昵地走过来,接受我俩的爱抚,在我们身边蹭来蹭去。两三个同学和家长有点害怕、有点嫌弃地躲到教室一角。
真是一只扁脸猫。但不知究竟是何品种。
补课班老师走进来,看到我们在摸它,一阵惊呼:“快别碰它,赶紧扔了,你看它身上,肯定有皮肤病,别传染到人身上。也不知哪儿来的猫,我都拿扫帚赶出去好几次了,这又进来了……”
我也有点犹豫,这猫后背摸上去有一块儿有点扎手,不顺滑,是不是真有皮肤病呀?纠结着把它抱到门外。算了,放出去吧,没准是哪家跑出来的,也许一会儿能找回去。
回教室陪小金同学继续写作业。窗外“喵”声大作,一声接一声,听得人放心不下。
出门一看,这只猫还在楼栋口不走,看见我们,又走过来亲昵地在我们身边蹭来蹭去。唉,这猫,一看就是家猫,没有流浪经验,在外面不好生存,脸这么扁,看着吃东西都费劲,没人管,可怎么活呀?拿回家,先养着再说。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毛糊糊在客厅“喵喵”大叫。
第二天起床,老娘问,哪跑来只猫,长这么难看,半夜还叫,我想开门放它出去,你家门我咋打不开了?
嘿嘿,多亏我们睡前上了保险,要不毛糊糊就被老娘放走了。
就这样,毛糊糊成了我们的家庭成员。
吾家糊糊毛孩子初长成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我就想伸伸腿儿③
瘦大黑这下有伴儿了。
上网查了一下,毛糊糊从长相到毛色,都符合纯种波斯猫描述,而且是品种还不错的猫。
嘿嘿,圆了我从前“如果捡只名猫就收养的梦想”。妈呀,真捡只名猫呀!!
毛糊糊并不友好。
来了没几天,忽然不再跟我们亲昵,手伸过去摸它,冷不防它抬爪子就是一下,快如闪电,手背留下几个血道道。破了我的手相。
大黑凑上去闻它,它急赤白咧地又是一顿猫爪,打在大黑头上“啪啪”作响。
小金同学很不乐意,大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咋搓巴可以,毛糊糊不行。但忌于毛糊糊的“闪电爪”,小金只好采用“漠视”战术。不搭理它,每天和大黑沆瀣一气,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根据毛糊糊来前和来后态度变化,一分析,原来毛糊糊被我们捡来时,正处于发情期,每天粘人。在我家这几天,发情期过了,脑子一清醒,才发现原来我们对它来说,都是陌生的人。
其实,瘦大黑才不怕毛糊糊的“闪电爪”。
高兴时,瘦大黑被它“闪”几巴掌或几爪也不生气,高举着又细又长的尾巴、脖子上铃铛晃当晃当地走开了;不耐烦时,一个箭步扑上去,把毛糊糊按在身下动弹不得。
你以为呢,它俩的重量,一个十来斤,一个三斤半。
但从它俩每天共用一个食碗、一个水碗来看,它俩还是相当和谐的。
从瘦大黑以前一直独享的三层高“猫抓柱”和大兔子耳朵棉拖鞋“睡窝”先后被毛糊糊占据来看,瘦大黑还是蛮喜欢毛糊糊的。
和谐共处相亲相爱④
当然,我最终责无旁贷地成了瘦大黑和毛糊糊的御用铲屎官,对每天三次给它俩铲屎具有推卸不出去的责任。
挺有意思的一件事儿是,瘦大黑不知何时起,心甘情愿成了毛糊糊的埋屎大哥。
毛糊糊拉屎后不会埋,就在猫沙上面摆着“展览”,卫生间臭气一弥漫出来,就知道它又“出恭”了。
每次拉完屎,它总是奋力地用毛糊糊的大爪子在猫砂盆边上“啪啪”地挠半天,然后它以为它埋好了,跳出砂盆,头也不回的走掉。
我看不下去了,把它拎回来,放沙盆里,拿起它的大毛蹄子扒拉砂子,边扒砂子边教它,你得这么埋,你得挠砂子呀,你“啪啪”挠砂盆有什么用?
教了几次,没效果。
倒是大黑,啥也不说,看见毛糊糊的臭屎,既不嫌弃,也不计较,上去几爪子就给埋上了。老大的风范挺足。
最近,瘦大黑添了跳上大衣柜柜顶,然后居高临下俯视苍生的兴趣。两米二高的衣柜,它想上去时,就瞅瞅衣柜顶,再瞅着衣柜下的小金,站起身子用两前爪扒小金腿,“喵喵”示意小金。小金一弯腰,它一窜,先上小金后背,两窜,跃上柜顶。
毛糊糊的兴趣是吃。高兴时吃,不高兴时吃。小金同学一搓巴它,它就气得喵喵叫,叫完就恶狠狠地来食碗边吃一会儿。一天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
毛糊糊和大黑做伴一年来,它被剃的小短毛也早就完全长出了,长毛披身,四肢、尾巴短小,体重也增长不少,黑暗中荧光闪烁的一双橙色眼睛,加上糊里糊涂的玳瑁毛色,离远了看到暗处的它,不知道的会吓一跳,整个一个小妖怪样子。
当然,毛糊糊现在跟我们亲得不得了,一吹口哨,它就“哼哼”地哼哼着跑你身边来,呼噜呼噜地打呼噜。跟小金爸最亲,他走哪,它跟哪。
两只猫每天很忙,你追我赶,你吓唬我一跳,我扑腾你一下,在屋里跑来窜去。经常把我从夜晚的梦弄醒,又在它俩的追逐声中睡去。
吾家糊糊长成小美女一枚它俩一起晒暖阳盖被被,睡觉觉三个小妖怪才不吃你的减肥餐有新窝了,还不赖大黑,你先卧倒,我出个恭去,先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