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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2/19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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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出自《三言二拍》之《喻世明言》,原文名《宋四公大闹禁*张》,整理过程中略有改动,请悉知。

(接上篇)两人一前一后,你追我赶,从四更追到五更,直追出十一二里路,来到顺天新郑门一个浴堂。两人先后进了澡堂,就在里面扭作一团。忽然一个狱卒打扮的老头走到跟前,说道:“你俩看我面子都放手罢。”赵正和侯兴抬头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师父宋四公。宋四公劝开两人。三人一同找了家汤铺,边吃边聊。

侯兴愤愤地将前面的事跟师父说了。宋四公道:“天大的事也先放一放。明天叫你赵二哥先去东京金梁桥下找一个卖酸馅(用蔬菜做的包子)的同行。那人姓王,名秀。轻功了得,外号‘病猫儿’。家住大相国寺后面的院子里。他卖酸馅的架子上有一个大金丝罐,乃定州中山府窖烧制。王秀平时惜似性命。得想个什么法儿弄到手?”赵正回道:“无妨!”

第二天临近晌午时分,赵正扮作武夫模样,来到金梁桥下。果然看到了张秀和他的大金丝罐。赵正预先去米铺抓了些小米,又去菜担上摘了些叶子。把小米和叶子放进嘴里一顿咀嚼。再走到王秀架子前,撂下六文钱,买了两个酸馅。又假意将一文钱弄掉在地上。王秀俯身去捡地上的一文钱,赵正乘机将刚才嚼碎的米和菜吐在他头巾上。而后,跑到金梁桥上,找个小孩,给了五文钱,指使他去说给卖酸馅的老头知道,头巾上有一堆虫蚁屎。那小孩果然跑去说了。王秀取下头巾看时,也以为是虫蚁屎,去旁边茶坊里擦抹了。出来一看,架子上不见了金丝罐。原来赵正趁王秀去茶坊的功夫,眼疾手快将罐子揣进袖子,径直赶往候兴家与宋四公汇合。

那俩人见他果真拿来金丝罐,交口称赞。赵正转身回屋换了身旧衣服,拿着金丝罐来到大相国寺后面,找到王秀老婆。说:“公公教我来家问婆婆取他的新衣服,婆婆你尽数收拾好,我这里有金丝罐为照。”婆子不知是计,收了金丝罐,取出许多衣裳,交给赵正。赵正接了衣服,回去见了宋四公和候兴。三人约好同去王秀处还衣服。赵正忙里偷闲,又跑去城里勾栏处吃了酒,才赶到金梁桥。三人汇合一处来见王秀。王秀见了师父和侯兴,看了看赵正,不认识。便问宋四公:“这位客人是谁?”宋四公正待要说,被赵正拉到一边,如此这般耳语一番。回去后,王秀又问:“这位客人高姓?”宋四公推说:“是我亲戚,我带着来京师闲逛。”王秀将酸馅架寄放在茶坊。四人找个僻静处,一起吃酒。

酒过三巡。王秀将丢失金丝罐的事情向师父宋四公说了。宋四公安慰道:“这人好大胆,敢在你眼皮底下卖弄,也算有本事了。你不要气恼,明天大家一起帮你找回来。”赵正在旁也不言语,肚里暗暗发笑。

王秀回家后,老婆取出金丝罐儿,说了白天取走衣服的事儿。王秀猛然想起今天宋四公的亲戚,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很像自己的。前思后想,想不明白,心情烦闷,索性又提出一角酒,和婆娘吃了个大醉。两个宽衣解带睡下。王秀趁着酒劲,搂过婆子,做点男女间的事。突然!哗啦一声,惊得两人即刻爬起身来。再一看,有个人从床底下爬出来,手里提个包袱,说道:“宋四公叫还你衣服。”王秀就着灯光仔细辨认,却是白天那位客人。原来赵正趁着王秀俩口醉了,拔开门躲到床底下,听到他俩行事,便把尿盆掷了出去。当下,王秀接过衣服,问道:“你是何人?”赵正回答:“小弟便是姑苏平江府赵正。”王秀说:“原来如此,久闻大名。”遂留他在家中过夜。

第二天,两人商量去白虎桥下钱大王府里“行事”。半夜,赵正打个地洞,去钱大王土库里偷了三万贯钱并一条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王秀在外接应。两人取了赃物,一同回家躲避不提。

天亮后,钱大王发现土库被盗,写了名帖报与滕大尹。大尹大怒,差缉捕使马翰速将贼人捉拿到案,限期三天。

马翰领命,来到大相国寺前查访。遇一紫衫人请他吃茶。两人进了茶坊,那紫衫人从怀里取出一包松子胡桃仁,倒在盏茶里。马翰问他:“尊官贵姓?”那人答:“姓赵,名正,昨夜钱大王府做贼的便是小人。”马翰听了,惊得汗流浃背,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假意吃茶拖延时间,等有公差路过再捉拿。不料,吃完一盏茶,感觉天在下,地在上,昏昏沉沉睡倒过去。赵正扶住他,取出一把剪刀,剪下马翰半个衣袖走了。过了一会儿,马翰药劲散去醒过来。赵正早不见人影。

第二天蒙蒙亮,马翰陪滕大尹早朝。大尹骑着马,正要进宣德门,一个人裹着顶弯角帽子,穿一件皂(黑)衫,拦在马前,说道:“钱大王有书简上呈。”滕大尹接了,那人自去。大尹在马上看时,腰间金鱼带(三品以上官员佩金鱼带)上的垂头(装饰)不见了。打开书帖上面写道:“姑苏贼人赵正,拜禀大尹尚书:所有钱府失物,系我赵正偷了。若是大尹要来寻赵正,远则十万八千,近则只在目前。”气的大尹愈发焦躁起来。散朝回衙后,审阅民间诉状,看到第十几张时,状子上写着一首《西江月》曲儿:是水归于大海,闲汉总入京都。三都捉事马司徒,衫褙(对襟领长衫)难为作主。盗了亲王玉带,剪除大尹金鱼。要知闲汉姓名?小月旁边疋土。大尹看了说道:“这个又是赵正,想不到此人竟有如此手段。”

随即传马观察马翰问话。马翰道:“小人因不认得贼人赵正,昨天当面错过了。这贼确实有两下子,小人查访到他是郑州宋四公的师弟。若能拿到宋四,赵正自然跑不了。”腾大尹猛然想起,宋四因盗了张富的土库,一直没有抓捕到案。当下,传来殿直王遵,协同马翰捉捕贼人宋四、赵正。王遵提议道:“这贼人踪迹难定,求相公宽限时日;另请官府给出赏钱,出榜悬挂,必有贪赏钱来告发的人,到时事情就好办多了。”滕大尹依言发了悬赏布告,凡有知道贼脏者,赏钱一千贯,限期一月破案。

马翰和王遵带着榜文,又来到钱大王府中,求他再添赏钱。钱大王添了一千贯。两人又到禁*张员外家,要他添赏钱。张员外早先失了五万贯财物,兀自心疼。如今那里肯出赏钱!还好众人劝解,勉强出了五百贯。

榜文贴出去后,看榜者人山人海,宋四公看了榜,去找赵正商量。赵正说:“可恨这王遵、马翰,咱与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偏偏要添赏钱缉捕咱们;更可恨张员外悭吝,别人都添一千贯,偏他只添五百贯,把我们看得这般轻贱!不若我们想个法整整他,好出这口气。”宋四公也怪之前王遵带人堵他,又怪马翰说出赵正是他徒弟。如今听了赵正的话,正合心意。两人你商我量,定下一条计策。赵正将钱大王府中偷的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交给宋四公,宋四公将从禁*张员外家盗的珠宝中挑出几件递给赵正。两人分头行事。

这边宋四公刚别了赵正,转身遇到当日张员外门口捉笊篱行乞的汉子。四公上前一把扯住,引到侯兴家。那捉笊篱的乞丐认出宋四公,开口便说:“恩人有何差使?小人无不遵命。”宋四公道:“有个能令你得一千贯钱养家的营生,你只需依我所言行事,自有好处。”说完,取出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吩咐侯兴扮作内官模样:“拿玉带去禁*张员外当铺里当钱。这玉带是无价之宝,你只要当他三百贯,却对他说:三日便来赎,若不赎时,愿加二百贯绝当。”侯兴依计去了。张员外是贪财之人,见了玉带,贪念滋生,也不问来路,急急付了三百贯当钱收下玉带。

宋四公却叫捉笊篱的乞儿去钱大王府揭榜出首。钱大王听说玉带有了音讯,亲自出来审问。捉笊篱的说:“小的去当铺当钱,正好看到店里主管,将白玉带卖给北边一个客人,要价一千五百两。有人说是大王您府里的,故此小的前来出首。”

当下,钱大王派出百十名*校,带着捉笊篱的,飞也似跑到禁*张员外家,不由分说到库中一搜,搜出了那条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张员外出来分辩时,众*校那里来管他三七二十一,连张员外并两个主管一起拿下来见钱大王。钱大王看了玉带,果然是自家丢失的,写了钧帖,交给捉笊篱的去库里支取一千贯赏钱。又坐轿亲自前往开封府拜会滕大尹,将玉带并张富一干人送去拷问。大尹见钱大王亲自将贼送来,自己反一无所获,十分惭愧。对着张员外一顿好骂:“你前些日子到本府告状,列出许多金珠宝贝。我想你庶民之家,那来那么多好东西?却不知原来是做贼得的!你实话说这玉带是谁偷来的?”张富回道:“前些日子失窃的财物,是小的祖上积攒,并非做贼窝赃。这条玉带是昨天一位内官拿来,当了三百贯钱走了。”大尹问:“钱大王府里失了暗花盘龙羊脂白玉带,你岂能不知,怎敢不盘查来历,就当了钱给他?如今那内官何在?分明是一派胡言!”叫左右狱卒,将张富和两个主管一齐用刑,都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张富受刑不过,情愿限期三天,出去找当玉带的人。三日内找不到,甘心认罪。滕大尹准了,命狱卒押着张富,等三日期满回话。那张富眼泪汪汪,出了府门,来到一家酒店请狱卒吃酒。突然,外面来了个老头,进门就问:“那一个是张员外?老汉有个喜信要报他。”张富起身道:“在下便是张富,不知有何喜讯,请坐下来讲。”那老头也不客气,挨着张员外身边坐下,问道:“员外土库中丢失的财物,可知在哪里?”张员外道:“在下不知。”那老头说:“老汉我倒是知晓三分,如今特地来报员外。若不信,老汉情愿引路一同去起赃。等找到真赃,老汉再领赏不迟。”张员外大喜道:“若能找到这五万贯赃物,除去赔偿钱大王的还有剩余。也不用再吃官司,落得身上干净。”张员外又问贼人姓名,老头附在耳边低声告知。

当下四人饮到半醉,张员外买了张纸,教老儿写个出首状,四人一齐进府。滕大尹看了状词,上面说是马观察、王殿直做贼,盗了张富土库,心想:“他两常年捕贼,那有这等事?”便问老头:“你莫非挟仇陷害?有什么证据?”老儿说:“小的在郑州,见两人拿着许多金珠兑换。说家里还有,要换时再取。小的认得他是本府派出去辑盗的,心中疑惑。恰好今天看到张富失物单,所列失物很像,小的情愿同张富到他们住处搜查。如若没有,甘愿认罪。”滕大尹见他信誓旦旦,便差李观察李顺,领着几名眼疾手快的公人前去搜查。可怜那马翰与王遵,仍在各县辑查两宗盗案未回。

众人先来到王殿直家。王殿直的老婆,抱着三岁的孩子,正在窗前吃枣糕。见来了许多人,怕吓坏孩子,忙抱进里屋。众人围住妇人逼问张员外家的赃物藏在何处?妇人一脸迷茫。众人见婆娘不言不语,翻箱倒柜找了起来,一无所获。只见那老头低着头,向床底下钻去,不多时,从床壁脚解下一个包,笑嘻嘻地拿出来。众人打开一看,里面是八宝嵌花金杯一对,金镶玳瑁杯十只,北珠念珠一串。张员外认出是土库中东西,心疼不已,放声大哭。妇人呆若木鸡,被衙差拿绳子套了,哭哭啼啼先将孩子寄放到邻居家。跟随衙差上路。

众人再到马观察家,乱翻一通一无所获。又是那老头指指点点,最后在屋檐瓦楞里搜出珍珠一包,并嵌宝金钏等脏物,都是张员外土库里丢失的东西。

衙差将两家妻小带到府前,一堆赃物排列公堂。滕大尹见果真搜出许多赃物。暗想:“常听捉贼的就是做贼的,不想王遵、马翰背后竟是做这种勾当的!”传令将两家妻小监候,限期捉拿正贼,赃物暂且寄库。待案子剖断明白,再给出首人领赏。

张员外磕头告求:“小人是治下有家口,有饭吃得良人,钱大王府中玉带丢失一事,小人确实不知。小人情愿自认晦气,用报失的赃物赔偿钱府。只求相公释放小人和那两个主管。”滕大尹心知张富冤枉,许他召保在外。那老头自然跟着张员外回家,要了五百贯赏钱走了。

原来这老头就是王秀,浑名“病猫儿”,飞檐走壁,轻功了得。是宋四公定下计策,故意将禁*张员外土库中赃物,预先教王秀藏到王遵,马翰家中,又叫他出首起赃,官府那里知道这其中门道!

再说王遵、马翰正在各府缉捕公干,突然闻听妻小下了大狱。急忙赶回来见滕大尹。滕大尹不由分说,用起刑法,打得皮开肉绽,要他们招认藏了张富赃物,二人那肯招?大尹又从狱中取出两家婆娘对质,四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大尹无奈,只得暂时收监。第二天又把张富拘到官府。劝他先用家里的钱赔钱大王府中失物,等到追回赃物再另行退还。”张富被逼不过,只得先应了。回到家中,又恼又气,又舍不得家财,就在土库中自缢死了。可惜有名的禁*张员外,只为“悭吝”二字,惹出大祸,连性命都赔了。

那殿直王遵、观察马翰,后来也都死在狱中。这一班盗贼,公然在东京为非作歹。饮美酒,宿名妓,没人奈何他们。直到后来,包龙图包相公做了开封府尹,这一班贼盗才心生惧怕,各各散了,地方上才得以安宁。(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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