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中国人一点都不封闭,对世界的了解远远超出今天的想象。今天给读者朋友们推荐一篇论文,带领我们去了解中国古人眼中的世界,让我们中学历史教师有更宽广的教学视野。
SIMPLE*运涛简介广州番禺人,高级翻译与国际关系双研究生,现从事相关工作。除英语外,熟悉法德俄西日等多门语言,对美欧日俄德等国的国情、文化有较深入的了解。
经本人同意,我们转发他的一篇论文。
由于受明清两代闭关锁国以及清朝中晚期跟西方交往中由于无知而闹笑话的影响,很多人误以为我国古人对世界是一无所知,眼睛只盯着中原的一亩三分地,认识范围充其量就到达“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这是天大的误解,实际上,古代的中国人一点都不封闭,对世界的了解远远超出今天的想象,下面就根据古书的记载,来看看祖先们眼里的世界以及和他们的交往史吧。像匈奴、突厥、大食、蒙古等的记载已经汗牛充栋,这里实在没有狗尾续貂的必要,本文主要介绍尚未广为人知的秘境。
看世界先从东方看起,我国地处亚欧大陆的最东端,但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却在离海还有一段距离的*河流域,后来随着人口的增多逐渐把生存空间和活动范围扩展到东海之滨,由于是典型的农耕民族,对*土地较为依恋,而对海洋则欲望不大,除了在极小范围内进行极为有限的打鱼、晒盐等活动外,我国先民与东方的大海是基本没啥交集的,海岸线也基本成为中国人往东扩展的极限;而客观上,东方大海的实际情况也不允许先民们有啥非分之想,跟希腊所处的狭小地中海那种群岛众多、风平浪静截然不同,其宽度超过一万公里,这样的距离对古人来说无异于无限,在古文中“大壑”、“归墟”等词即可看出古人对它的看法(“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纮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无减焉。”),为此,古代对那边的了解是极其有限的,最多就是想象东海中有仙人居住的仙山(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和少昊之国等),这些纯属脑补,类似想象月球上有广寒宫一样,这也恰恰从另一面说明了东方大海的神秘。魏晋以来,随着交通技术的发展,也开始跟沿岸的岛国如邪马台(今天的日本)等有了小范围的接触(这部分的记载已有太多,此处不一一赘述),但这也只是近岸,对广袤的太平洋深处和对岸仍然一无所知。
在这个方向,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叫“扶桑国”的地方,长期以来大家都觉得那是日本,可最近根据古籍上所描述,感觉更像墨西哥。首先,在历史上,中国一直称呼日本为“倭国”,而在《梁书》和《南史》中,“倭国”和“扶桑国”是并列出现的,显然它们所指的绝不会是同一个国家。书上是这样写的:“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梁书》),要确定扶桑国在哪里,要先确定“大汉国”在的具体位置以及“扶桑木”究竟为何物。值得指出的是,根据书中记载,这个“大汉国”跟汉朝没任何关系,也不是以汉指代中国。
在《梁书·东夷传》中这样记载:“大汉国,在文身国东五千余里。无兵戈,不攻战。风俗并与文身国同而言语异”,这个记载虽然简单,但是大致上介绍了大范围的位置和总体状况,但是也能看出大汉国离中原很远。那么到底有多远呢?既然在记载中是以文身国当成坐标,那么我们必须先知道文身国位于何处。《梁书》中说文身国位于“倭国”的东北方向多里,倭国指的是日本,按照这个方位来找,文身国很可能是千岛群岛到库页岛等地区,再往文身国东方去看,那么大汉国应该位于西伯利亚东部到楚科奇一带。在几百年后的《新唐书·回鹘传》里,也有关于大汉国的记载,并解释了大汉国这个名字的来由:“人物颀大,故以自名。”是因为这个国度的人长得特别高大,所以自称大汉。现代的观点看,应该就是爱斯基摩人等族群(历史上也确实从来没有他们动武打仗的记载)。在此基础上,大汉国东两万里,自然不可能是日本,只能是太平洋彼岸的某个地方,但还不足以确定具体位置,还得再找进一步的描述。
在六朝时期的书《十洲记》中,记载的扶桑如下:
扶桑在东海之东岸,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碧海。海广狭浩污,与东海等。水既不咸苦,正作碧色,甘香味美。扶桑在碧海之中,地方万里。上有太帝宫,太真东王父所治处。地多林木,叶皆如桑。又有椹树,长者数千丈,大二千馀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
“东海之东岸,岸直,陆行登岸一万里,东复有碧海”,这一句可以确定是在北美大陆,进一步看,现在已证明古代的墨西哥和秘鲁等地,“会熔炼金、银、白金、铜以及铜和铅的合金一青铜,却没有发现任何地方会炼铁;这一点与《梁书》“其地无铁有铜,不贵金银”的记载也完全相符;古代墨西哥人大多住在木料或干土砖造的小屋里,而且城市没有城和廓,即没有内城和外城,这与《梁书》记载的“作板屋,无城廓”相符;此外,书中所言“牛角甚长”,似乎也能在北美野牛身上找到影子;再来看看“扶桑木”,有人认为是指仙人掌或龙舌兰,不过这点尚无强有力的证据支持,暂且不表;此外,古人是如何得知甚至到达这个遥远的扶桑国,目前也缺乏可靠的记载,尚存疑。
再将目光转向东北方向,在这里,生活着契丹、室韦、靺鞨等民族(跟现在的鄂温克、鄂伦春等有点瓜葛),还建立起略显神秘的渤海国,然而,这里要介绍的是更加神秘的流*、夜叉两国。
《新唐书.东夷传》:流*国,去京师一万五千里。直黑水靺鞨东北。少海之北。三面阻海。多沮泽。有鱼盐之利。地气早寒。每坚冰之后。以木广六寸。长七尺。施系于其上。以践层冰。逐其奔兽。俗多狗。以其皮毛为裘褐。胜兵万人。南与莫曳靺鞨邻接。未尝通聘中国。贞观十四年。其王更三译而来朝贡。授骑都尉。
《通典·北狄·流*》:流*在北海之北,北至夜叉国,余三面皆抵大海,南去莫设靺鞨船行十五日。无城郭,依海岛散居,掘地深数尺,两边斜竖木,构为屋。人皆皮服,又狗毛杂麻为布而衣之,妇人冬衣豕鹿皮,夏衣鱼皮,制与獠同。多沮泽,有盐鱼之利。地气冱寒,早霜雪,每坚冰之后,以木广六寸,长七尺,施系其上,以践层冰,逐及奔兽。俗多狗。胜兵万余人。无相敬之礼、官僚之法。不识四时节序。有他盗入境,乃相呼召。弓长四尺余,箭与中国同,以骨石为镞。乐有歌舞。死解封树,哭之三年,无余服制。靺鞨有乘海至其国货易,陈国家之盛业,于是其君长孟蚌遣其子可也余志,以唐贞观十四年,三译而来朝贡。初至靺鞨,不解乘马,上即颠坠。其长老人传言:“其国北一月行有夜叉人,皆豕牙翘出,噉人,莫有涉其界,未尝通聘。”
从上述描述中得知,流*国位于极北苦寒之地的一个半岛上,没有固定的城市,生活还处于原始状态,靠打鱼为生,住木屋,穿动物皮,但也有一定的对外交通和贸易。很容易推断出这就是今天的勘察加半岛,尤其值得注意的是“更三译而来朝贡。授骑都尉”,他们的语言跟汉语相差极大,得通过三重翻译才能沟通,但仍知悉唐朝的威势而来朝贡,唐朝也封赏他们一个“骑都尉”,不过这估计只是象征式的藩属关系,毕竟相隔万水千山,不可能有实质的影响,更谈不上统治。更有意思的是,这里还不算天的尽头,流*国老人说他们再往北走一个月还有另一个部落,叫夜叉人,根据地理常识容易得知,夜叉就是今天的楚科奇半岛,当地人也正好有用海象的牙齿放在嘴唇下方作为装饰品的习俗,与“皆豕牙翘出”的描述吻合。但夜叉与唐朝并没直接建立联系,古籍中也无更多介绍。
安史之乱后,唐朝国力一落千丈,自然也没再过多